文|钱子琴
前几天,因为亲家有急事,需要“换防”——接替看他们不到三岁的孙子、我的外孙。因为路途遥远需要坐火车,在我们当地原有两班直达车次,不知何故白天的一班取消了,只剩晚上一班,到达目的地是夜里两三点钟,我觉得坐晚班有点“扰民伤财”。
最佳选择就是去距我们26公里地的外省的火车站上车,可以直达目的地。这就需要我家那位先生送我去车站。先生说他早晨上班后有个会需要开大概一个小时,为了节约时间,让我在他规定的时间点开车到达他单位门口,打电话振他一下,他就出来。我照章办事。
车没熄火,我绑着安全带,手机在裤兜里,费劲掏出来打完电话,随手就把手机放在了手刹的位置,我还不忘使劲地瞪了手机两眼,心里默念两遍:绝对不能把你落在车里。我这么做不是空穴来风,是因为在这个位置放手机,我每放必忘,百分百的准。
到了车站还剩30多分钟。因为这个车站候车室无卫生间,我记得原来在这个候车室的北面有个公厕很不卫生还收费的。先生比我还内急,下了车直奔那里,我也想在上车前解决一下,我还没走到那个地方,先生回来了,他说:“公厕在那里”,他用手一指,在离候车室不近的地方,新建的卫生间很干净。
完事,我先一步回到车上,自己弄着大小行李直奔候车室。根据以往的经验送我的这人就该拿着钥匙开车走人了。这次他仍不帮着提行李,还跟着我过了安检,并且一直在我旁边说个不停:“你要记得你带了几个行李,什么样子的,身份证带了吧?票拿好了吧?把孩子看好,带孩子出门时看好邻居家的两条小狗儿(孩子的奶奶被它咬过),看孩子时别玩手机,视线不能离开孩子……”吧啦吧啦……
好像我是第一次出远门,好像我是第一次去“换防”。我嫌他婆婆妈妈说的啰嗦,就催他:你快回去吧!他走了,我很快就检票上车了。票是女儿给买的,硬卧。安顿好,行李着实太重了,我坐下喘口气儿。
休息了一会儿,习惯性的顺手摸裤兜,突然想起手机没在身上,头感觉忽地一热!这时火车也正想启动。随即我冷静下来,跟同车厢一个格子里的年轻男士借用了一下手机,告诉我家那位先生我的手机落到汽车里了,这时他还没发现我的手机,接通电话他说:“手机在哪里?那怎么办?我都走到半路了。”我说:“你到家给我寄过来。”他问:“怎么寄?”。哎!我又废话告知一番,不忘叮嘱让他告诉女儿一声,这期间也别再跟我联系了。
没了手机的那一刻,好像多大的事情似的,等我料理完,我随手从背包里掏出来一本纸质书。这本书好像就是为不带手机备好了似的,这本书看了10多天,看了没几页,我正好充分利用这个时间看它。就这样,看的我两眼疲倦了,正想闭目养神一下。借给我手机用的小伙子的手机响了,我听见他用疑问的口气说:“谁?老太太?哪有个老太太?”,然后他笑着喊我说:“找你的,找老太太。”
我吃惊了一下,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称呼,虽然就是一个老太太了。
原来是女儿不放心,到底又骚扰了借给我手机用的年轻人。
女儿电话的意思,一是问我带的行李重不重?再就是说他们小两口都在上班离不开,没法接我,再就是杞人忧天啦!说:“你没带手机,无法扫健康码,不知能否坐地铁回家?”我简短答复女儿还给小伙子手机,千恩万谢。
其实女儿的这三个问题我认为都是“废话”,等于白说一通还占用了“公共资源”。一是我既然带了行李,那就得是在自己的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,行李能不重嘛!为此把小双肩背包换成了最大号的双肩背包,里面有我的妯娌们给的她们自己晾晒的柿饼子,她们自家院子里种的大子石榴,我在即兴蜜桃园采摘的冬桃……里面盛的都是满满的情和爱啊!二是我几乎没让人接过站,我认为接站也属于“扰民伤财”的一种行为。三是我不信没有健康码就回不了家。这种做法或想法可能也就是我这种“女汉子”或者“过来人”才有的吧!
借给我手机用的小伙儿目测有30多岁,身高有一米七左右的样子,微胖,白净的国字脸,鼻子不算挺拔,双眼皮大眼睛。小伙儿先我下车了,我再次谢过他,他笑着客气回应。
我在的那节车厢人不多,听两个乘务员讲话,等我到站这节车厢几乎就没人了。静下心看书,时间过的很快,我还没看到书的一半,车就到站了,四个多小时没有了。
我打小时候就喜欢坐车,无论什么车,从不晕车,即使再颠簸。记得是1994年11月初,单位派我去泰安学习新业务,一个地市同去的十几个人,坐一个商务车,因为车身矮,人又多,不知司机是为了赶路还是就爱开快车,汽车在山路上高低起伏,拐弯抹角穿梭,还没到目的地,“不行了,停车。”有人大喊。我印象里,整车的人除了我和司机,差不多都晕车了,下了车一排的人蹲到路边呕吐。
“到站了”,乘务员提醒。我巴不得这车永远开下去,哪有这等好事?车,有终点,人和车一样,同样也有,总会有“下车”的那天。
我拖着行李直接转地铁,果然醒目的牌子写着:扫健康码进入。如果上车时扫码,手机也不至于忘在车上了,我想。
“车到山前必有路”“船到桥头自然直”。我看见前面一队人变成了两队,一队是自己扫码进入,一队是无法扫码的人进入,无法扫码的人需要自己登记一下姓名和手机号,然后通过。
我顺利到了女儿家。我和小孩儿的爷爷奶奶无缝对接,小孩儿这样最好,提前告诉他,也不哭闹。我进门先把外面穿过的衣服脱了放进洗衣机洗了,洗完了手,才给小外孙身体接触。其间他跟在我屁股后说这说那的,小孩子兴高采烈的样子是多日不见的表现。
亲家算好了时间,我到家时,水饺刚好出锅,特意为我煮的。此外,我特意戴了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,一路没摘,没吃喝东西。我先喝一碗饺子汤,然后吃了一大盘子水饺,亲家两人见我吃饱喝足了,他们的行李早已准备好马上走了。
我这时才想起来用女儿家的座机给我家那位先生报个平安。他也没忘告诉我,手机已经通过中通快递寄出来了。他终于学了一手,知道怎么寄快递了。
次日女儿又开启了她的“忧天”模式,说:“你没手机,带着孩子玩别出小区了。”
带不带手机,跟出不出小区啥关系?真是杞人忧天了。我不知她为何这么提醒我。大街上、院子里到处是人,难道不带手机就不能走远?特别是在这“大城市”里。
下午我带着小孩儿出去另一个小区玩儿,那里人更多,孩子也多,小广场上可以说是人满为患。果不其然,等我带着孩子回到家,邻居阿姨敲开我家门说:“你家姑爷给我打电话,说你没带手机,让你给他回个电话。”
我纳闷有啥事啊?打通了果然是女儿往家里打电话,没人接,我不知道她是在查我的“岗”还是有啥急事?难道她打不通再换人打过来就有人接吗?人的脑子就常常在这时候短路。我打过去,女儿竟然说:“哎?你在家啊!”
女儿比我更关心我的手机到了没,上网查一遍又一遍,没信息。她说:“别一看你的手机再……?”我说:“我这破手机都快淘汰了,明白人没人要。”
第三天下午手机终于到了,女儿催我快去领取,我当场从快递驿站拆开了包裹,手机完好无损。快递驿站的人早都熟悉了的,她也吃惊:“呦,里面是手机啊!”
手机“完璧归赵”。
手机这个现代化的产物,在带给人们更多精彩的生活和便利的同时,也带给了人们许多烦恼。
当我在突然意识到出远门没带手机时,脑袋突然“嗡”大了那么一下下后,更多的是轻松自在,我好像变成了一个“无事人”,真是“无机一身轻”呀!。
(钱子琴,女,山东省临清市人,银行退休。)
壹点号玉河微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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